高玉峰，刘 燕，刘素清，贺字典，范海荣，王玉斌
(1.河北科技师范学院 a.学报编辑部，b.图书馆，c.农学与生物科技学院，河北 秦皇岛 066004；
2.承德市农业农村局，河北 承德 067000)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2020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突出抓好农民合作社和家庭农场两类农业经营主体发展。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再次强调突出抓好家庭农场和农民合作社两类经营主体，鼓励发展多种形式适度规模经营，推进农民合作社质量提升。目前全国依法登记的农民专业合作社200多万家，其中河北省11万多家，总体上存在创新能力弱、融资能力弱、管理欠规范、品牌建设滞后、市场竞争力弱等问题。针对农民专业合作社存在的问题，学界开展了一系列的研究。姜岩从壮大发展规模、完善组织架构、修订相关法律法规、培养高素质专业人才、优化供给侧结构、健全服务体系等方面提出相应的措施[1]。周强等从增强政策的指导性，强化公共资源分配的公平性，加强农业合作社的审计监管，设立有效的市场退出机制，促进农村经营主体的有序竞争[2]。黄昕等提出权能共享模式以解决农民专业合作社生产监督、品牌建设和市场开拓不足的问题[3]。杨璐以临安区为例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空壳化”现象进行了研究，提出通过规范化管理、建立人才引进机制、提升权责意识及建立简易注销程序途径，能改善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空壳化”现状[4]。许鹏从完善农民专业合作社决策问题、执行问题、监督问题等方面提出完善农民专业合作社治理机制的对策[5]。杨原以X县为例从完善外部环境和加强内部管理等方面提出了促进农民专业合作社健康发展[6]。杨天荣等提出通过农业技术应用实现农民专业合作社创新发展[7]。陈娜认为农民专业合作社管理能力弱、经济效益受限、社会治理能力偏低阻碍了其发展[8]。黄博提出通过提升组织化程度与规模效益、塑造合作文化与提升人力资本、强化监督治理与品牌建设等措施，推动合作社的规模化发展[9]。陈英对株洲市农民专业合作社进行研究从提升服务带动能力、规范制度体系建设、实施品牌经营战略、强化人才队伍建设、提高融资渠道能力等提出促进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10]。曹军等对辽宁省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现状进行了研究，提出了促进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的对策[11]。研究人员从不同的方面提出了促进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对策，但针对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影响因素，目前还没有进行研究。乡村振兴战略下需实现农业产业高质量发展，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提出了新要求。如何让河北省农民专业合作社提质增效，高质量发展，成为乡村振兴重要组织载体，在带动农民增收、促进农业生产经营方式变革等方面尚需要研究。
灰色关联系统理论是由邓聚龙教授基于数学理论的系统工程学科创立的[12-13]，主要应用于农业、工业控制等学科领域[14-15]中来解决包含未知因素的问题，近几年在社会科学领域也开始广泛使用[16-18]。笔者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采用灰色关联分析方法对农民专业合作社国家示范社、省级示范社、市级示范社、县级示范社及其他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以期找到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为政府进一步做好农民专业合作社工作提供数据支撑。
(一)问卷设计
目前学界对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影响因素的研究尚不多见。郭效源通过对吉林省农安县新型经营主体研究，认为政府的补贴支持、农业技术培训是对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都产生影响的重要因素[19]；
曾艳等认为“财政资金直接扶持”“教育培训”等是农民专业合作社盈利能力的影响因素[20]；
杨林等通过对26个省研究结果表明财政扶持、金融信贷和外力创建均会促进农民专业合作社综合经营能力的提升，其中财政扶持效果最优[21]；
孙艳惠通过回归分析认为资金、人才、技术、交通、产品销售渠道、理事长、经营团队、政府支持、农户参与等因素对合作社发展能力产生影响[22]；
廖小静等通过对江苏、四川和吉林3省262个村进行研究结果表明产品特性、经营规模和政府的信息、技术、培训等支持对合作社高质量发展有正向影响[23]。参考有关研究者的研究成果，通过对河北省农业农村厅、部分地市农业农村局主管农民专业合作社领导以及国家、省、市、县级农民专业合作社示范社理事长走访调研，咨询“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影响因素”，将收集到的可能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影响因素归类汇总后向资深专家咨询，从70个因素中通过将相近因素合并，将专家认为不重要的因素删除等，保留了30个因素作为农民专业社高质量发展影响因素。将30个因素设计成30个问题，让调查对象回答其重要性，分别为非常重要、比较重要、重要、不重要、非常不重要。30个问题分别是：国家加强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法制建设；
国家加强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监督和管理；
国家和各级政府加大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政策上的支持；
国家和各级政府加大对农民专业合作社资金支持；
政府部门加大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支持；
银行加大对农民合作社信贷支持；
各种商业保险加大对农民专业合作社农业保险的支持；
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加大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技术支持；
国家和地方政府加强示范社建设，发挥示范社的示范和引领作用；
国家和地方政府加强对示范社的考核，实行退出机制；
引导农民依据地方的产业优势创建农民专业合作社，形成产业链促进合作社发展；
积极引导创建合作社的品牌，提高产品的市场竞争力；
国家加大对空壳社清理力度，充分发挥农民合作社的作用；
政府有关部门建立农民专业合作社评优选先奖励机制；
加强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理事长的培训，提高理事长的管理水平等综合素质；
加强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技术骨干培训，提高其技术水平；
加强农民专业合作社社员培训，提高其依法维护其合法权益的能力；
根据实际情况创建农民合作社联社，提高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市场竞争力；
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加强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监督，防止形成空壳社；
加大对农民合作社的监督，防止形成农民合作社和公司企业一套人马两个牌子；
农民合作社加强制度建设，促进农民专业合作社高效运转；
加强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组织建设，提高农民合作社的管理水平；
充分发挥社员大会的作用，对合作社的重大事项进行决策；
充分发挥农民合作社监事会或者执行监事的作用，加强对合作社的自我监督；
聘请专业人员对农民合作社进行管理；
树立品牌意识和质量意识，以优质的产品提高市场竞争能力；
充分利用网络营销渠道，强化营销手段，实现农产品定点销售，减少销售成本；
引进专业技术人才，加大研发投入，提高农业技术水平；
每年吸收新的社员入社，不断提高合作社的规模；
政府每年组织1～2次农民合作社经验交流，相互取长补短。
(二)调查方法和样本分布
2021年从河北省11个地市随机抽取230个农民专业合作社进行了问卷调查，调查对象为合作社的理事长或者是主要负责人，考虑到目前多数农民专业合作社存在的社员和合作社关系不紧密、社员不关心合作社发展的实际情况，调查中没有向社员发放调查问卷。采用现场调查或者远程调查的方式，调查前调查者向调查对象说明调查的目的、意义、问卷的填写方式及注意的问题，由被调查者现场填写调查问卷，现场收回调查问卷，或者是通过网络将调查问卷发送给被调查者，由被调查者现场回答后通过网络发回调查者。整个调查问卷的回答时间在20分钟左右。收回有效调查问卷212分，有效率为92.2%。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见表1。
表1 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
(三)数据处理方法
1.数据处理
对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的30个因素进行数据整理，采用里克特五点量表计分法进行统计，把调查对象认为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的30个因素中的每个因素中的非常重要、比较重要、重要、不重要、非常不重要五个等级依次赋予5分、4分、3分、2分和1分的分值，同时按国家级示范社、省级示范社、市级示范社、县级示范社和其他农民专业合作社5种类型，按照影响因素的五个等级赋值后，分别计算出每种影响因素的加权平均数。
2.灰色关联分析
灰色关联分析方法步骤如下：第一步确定参考数列和比较数列。参考数列是指反映系统行为特征的数据序列，比较数列是指影响系统行为的因素组成的数据序列。本次研究中对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为“非常重要”的为参考数列，分值为5分，以国家级示范社、省级示范社、市级示范社、县级示范社和其他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影响因素的加权平均数为比较数列。第二步对参考数列和比较数列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后，分别求出参考数列与比较数列的灰色关联系数ξ。第三步求关联度R。第四步确定5种类型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的的重要影响因素，分析关联度R大于0.6的影响因素，值越高，说明该因素越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24]。
(一)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重要因素分析
把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的30个因素按里克特五点量表计分法计算出加权平均数，见表2。
表2 5种类型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影响因素
国家级示范社理事长或者主要负责人认为国家首先应该加大对空壳社的清理力度，其次是加强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监督和管理、国家和各级政府加大对农民合作社政策的支持和资金的支持，发挥地方的产业优势创建农民合作社、加强品牌建设。从对省级农民专业合作社理事长和负责人调研结果来看和国家级示范社有所不同，省级示范社的理事长和负责人认为国家应首先加强农民合作社法治建设和政策上的支持，其次是资金的支持、技术的支持、保险的支持等。市级示范社理事长和负责人认为最重要的是加强农民合作社的法治建设，其次是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加强对农民合作社的监督防止形成空壳社，加大对合作社政策上的支持，加大对空壳社的清理力度。县级示范社的理事长和负责人认为从合作社本身加强制度建设更重要，其次是国家加强法治建设和政策上的支持。而其他合作社认为国家从政策上的支持更重要，其次是资金的支持，充分利用网络营销渠道，强化营销手段，减少销售成本。可见不同类型的合作社由于发展阶段不同，对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的重要性认识不一样。
(二)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影响因素灰色关联分析
依据参考数列，将5类型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影响因素的比较数列进行无量纲化处理，见表3。
表3 影响因素比较数列的无量纲化情况
求参考数列与比较数列的灰色关联系数ξ(表4)和灰色关联度ri(表5)。
表4 影响因素灰色关联系数
表5 影响因素因子灰色关联度及排序
通过灰色关联分析，从30种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的因素中筛选出关联度大于0.8的因素2种，大于0.7小于0.8的因素5种，大于0.6小于0.7的因素13种。排在前5位的影响因素分别法制建设、政策支持、资金支持、技术支持、监督管理，关联度分别为0.824、0.831、0.775、0.730、0.712。排在后5位的影响因素则分别为考核机制、创建联社、奖励机制、专业管理、合作社规模，关联度分别为0.576、0.571、0.556、0.540、0.495。
关联度越接近1，说明关联程度越大，也就是说其越重要。当γ=0.5时，两因素的关联程度大于0.6，便认为其关联性显著，也就是说关联度大于0.6的因素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因此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的因素依次为：法制建设、政策支持、资金支持、技术支持、监督管理、保险支持、清理空壳社、网络营销、品牌建设、树立品牌、制度建设、高校支持、产业优势、市场监督、经验交流、骨干培训、研发投入、信贷支持、示范社示范、理事长培训，共20个因素。
通过灰色关联分析，在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的30种因素中，排在前5位的分别是国家加强农民专业合作社法制建设、国家和各级政府加强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政策上的支持、国家和各级政府加强对农民专业合作社资金上的支持、政府部门加大对农民合作社技术的支持、国家加强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监督和管理，这5种因素与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的关联度分别为0.824、0.831、0.775、0.730、0.712。2006年10月31日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四次会议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2017年12月27日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一次会议进行了修订，目前我国具有相对完备的法律支撑，但是分析结果表明212位农民专业合作社理事长和负责人仍然认为国家加强农民专业合作社法制建设最重要，排在了30种因素的第一名，可见健全完备的法律的重要性，为此在现有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的基础上，如何进一步细化法律的规定，将立法精神全部落实到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过程中，促进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尤为重要。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同样离不开国家政策、资金和技术的支持，国务院及各级人民政府在遵守国家法律的基础上应该尽可能的为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制定优惠的国家政策，为农民专业合作社提供资金和技术上支持，解决农民专业合作社在发展过程中普遍遇到的资金不足，技术跟不上的问题，从而制约了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
通过灰色关联分析，得到灰色关联系数大于0.6的因素共20个，可将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的20个因素分为几类。一是国家层面上，主要有法治建设、政策支持、资金支持、技术支持以及国家的监督管理等；
二是社会层面上，主要有高校和科研院所的支持、信贷支持、市场监督、示范社的示范、经验交流等；
三是合作社自身层面上，主要有制度建设、牌品建设、网络营销、研发投入、理事长培训、骨干培训、发挥产业优势等。因此，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要充分发挥国家、社会及合作社自身优势，全方位的为农民专业发展营造一个健康的环境，国家在宏观上给予大力支持的基础上，还需社会及合作社自身的努力，突破制约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的瓶颈，实现农民专业合作社高质量发展，为实现乡村振兴贡献力量。